小时候听老人讲,在狐狸要出嫁的时候,天上会下太阳雨。
(资料图)
我自然是不信的,狐狸只是动物,怎么可能模仿人出嫁呢?就算真的出嫁了,无云的天空也绝对不可能下起雨来的呀!
有一次我这么说被隔壁的疯婆婆听到了,她冲我露出一个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笑容。
那个笑容,有着伤心,带点痛苦,混着怀念。聚成了一个特别微妙的笑容。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落寞。
渐渐地我长大了,不论是家中的老人还是隔壁的疯婆婆都已经去世。我考上了高中开始住校,在家里面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已经趋近于无了。生活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生可供休息的时间被极度压缩,自然没时间去听老人的闲谈了,更何况老人已逝、家中只余空房的我呢?
我得了一种很怪的病,只要听见“学”这个字就会浑身发抖,医生以压力太大的名义强令我回家,我不得不背起行囊回到那早已积尘落灰的家。
农村的生活是死板枯燥的,除了种地割草就是喂鸡喂猪这种几千年来形成的习惯就像永远得不到改变一样。当然我没有禽和畜可以养,土地也已经借与别人耕种。我便常常抱着包,坐在门口小树林旁边发呆:看树枝挥舞,听树叶沙沙。有时我发不下去呆了,便会来到隔壁疯婆婆的屋子,整理她的遗物。她的遗物中有许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一个六边形为上下面的带着一个孔的铜制立方体。在我清理垃圾和驱赶老鼠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信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打开了它。上面只写着一个时间和一个地址,没有署名。
明天?我家的小树林?要干什么?我心中疑惑。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小树林里,但是一直到晌午,也没有一点动静出现。我气急了,拿出那信,咒骂道:“这是什么恶作剧!”
信被沾湿了,不是我大骂时喷出的口水,也不是汗水。我慌忙抬起头,有水滴落入我的眼睛,顺着眼角流下。
下雨了。
明明我在树林里面,却下雨了。
明明叶隙间的天空晴朗没有云彩,但还是下雨了。
太阳雨。
太阳雨!
我奔跑起来,快速的奔跑起来。我在找狐狸新娘,我想看见狐狸抬的轿子,我想看到狐狸新娘盖头下藏起的脸。我想告诉我自己:这一切不只是我的幻想!
在一个小土坡,我气喘吁吁地跑了上去,然后我定在了那里。那边有着一群人,不,应该叫其类人比较合适,总之一群轿夫,长着狐耳,戴着纯白色的半脸的面具抬着一座漆木大轿,正向树林深处走去。我站在土坡上,一动不动,直到轿子离去。
狐狸出嫁是很严肃的仪式,我不能打扰它的神圣。
我离开树林,背上了行囊:出发!
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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